嫌恶。
“苍龙方飞,正式移交天狱。”宫子难把接收文件递给两个道者。左边一个仔细看过,签上姓名还给宫子难,跟着跨前一步,揪着方飞走向车门,右边的看守始终拎着毛笔,横眉竖眼,虎视眈眈。
车内空旷寂静,两排座位背靠舱壁,稀稀拉拉地坐着若干乘客,清一色灰褐色囚服,手脚戴着镣铐,听见有人进门,纷纷掉头望来。
囚犯有男有女,方飞的目光停在唯一的女子脸上,心脏突地一跳,忽然有些晕眩,两个字眼儿在他嗓子里滚动,身子麻木无觉,随着守卫移动,至于如何坐下,如何铐上四肢,他都一概不知。
“天素……”方飞终于挤出声音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天素没有回答,冷冷别过头去,方飞不死心,还想再问,忽听有人接道“还用说吗?她来要你的小命!”
声音懒懒散散,方飞差点儿跳了起来,他扭转僵硬的脖子,不可思议地瞪着对方“吕品?”目光越过懒鬼,投向他身边的庞然大物,方飞的脸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,声音变得异常虚弱,“简真?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
大个儿耷拉脑袋,双手下垂,两眼朝着墙角,活是断了电的玩具娃娃。
“别理他,”吕品笑嘻嘻说道,“他还在犯傻。”
“出了什么事?”方飞忍不住低吼,“你们、你们怎么也在这儿?”
“嘿,”懒鬼舔了舔嘴唇,“出了点儿小麻烦。”
“小麻烦?”方飞恨不得捏住他的脖子,“什么样的麻烦?”
“没什么,”吕品满不在乎地说,“我袭击了星官。”
“星官?”方飞张了张嘴,“谁啊?”
“巫史!”吕品随口回答,方飞瞪着他,好半晌才想到说话“你疯了?”
“纯属意外,”吕品的口气轻松俏皮,“这要从巫袅袅说起。”
“跟她什么关系?”
“我踹了她一脚,”吕品笑笑,“让她摔了个野狗抢屎。”
“干吗踹她?”
“她说危字组是狗屎,全部都该进天狱,”吕品打了个呵欠,“没想到她还说对了。”
“这种话她说过一百遍,以前你怎么不踹他?”
“以前有你和天素啊,你们都不在,我只好代劳。说到底,危字组我只是三号人物,老大老二不说话,我一般都保持安静。”
“鬼话连篇,”方飞恨声问道,“后来呢?”
“巫史一瞧女儿吃亏,冲上来骂我‘狗崽子’。啊哈,为了证明我不是狗,我就变身扑过去啰。”
“白痴,”方飞痛心疾首,又看向简真,“他又犯了什么罪?”
“我撞倒了巫史,警卫都来抓我,谁知道简真冲了出来,变成红猪,一口气顶翻了四个警卫……”吕品同情地看着大个儿,“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?”
“发什么疯?”简真掉过头来,恶狠狠盯着懒鬼,“你敢说我发疯?”
“难道不是?”吕品撇了撇嘴。
“我以为他们要杀了你,”大个儿把憋在心里的毒汁一股脑儿喷射出来,“这是我一辈子做得最傻的事,臭狐狸,祸害精,你活该让人杀死一百次、一千次……”他双手抱头,发出心碎的呜咽。
“死一千次也不坏,”吕品笑容满面,“死掉以前,可以先活九百九十九次。”
“我真傻!”简真继续自怨自艾,“六年,我要在天狱呆六年,出来会变成一个小老头子,没工作,没饭吃,没房子住,还没有女孩子喜欢……”
车舱里爆发出震耳的哄笑,囚犯们一扫愁云惨雾,笑得乐不可支,里面但数吕品笑得最响亮、最夸张,倒是方飞满怀愧疚如果他没有屈从于天宗我,天皓白就不会死,审判不会发生,吕品也不会袭击巫史,简真更不会卷入纷争,还有天素……方飞偷眼看去,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