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。
“下去!”守卫笔指犯人,车舱里的气氛骤然紧张,唯有文彦青拎起皮箱,一身轻松,笑嘻嘻挥手说“别害怕,我保证,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。”
他的话扫除了犯人的疑虑,作为二进宫的老鸟,狮鹫当先下车;天素跟随在后,经过方飞身前,掉头瞟他一眼,流露的杀气让他双腿发冷。
囚犯鱼贯下车,守卫跟在后面,笔尖不曾离开犯人的要害。方飞倒数第二个下车,夹在吕品和简真之间,大个儿落在最后,他满腹冤屈,两眼哭得又红又肿,就连呼吸也透着沮丧,断断续续,呼呼嗤嗤,听起来就像泄了气的皮球。
地面出乎意料的柔软,不像沉实的泥土,倒像动物的血肉。这感觉似曾相识,方飞搜肠刮肚,忽然心念一闪,失声叫道“息壤!这是息壤!”声音又尖又高,寂静中格外刺耳,众人纷纷回头,活是盯着一个白痴。
“嗐!方飞,”吕品在前面小声说,“你不知道天狱星的来历吗?”
“你知道?”方飞反问。
“这可是常识,”简真在后面闷声说道,“你没学过《紫微史》吗?”
“学过,”方飞没好气说道,“书上没说这事儿。”
吕品“噢”了一声,说道“这段历史是普通,不会出现在课本上,学宫里学的都是高级货。”
“对!”简真接嘴,“这件事我在幼儿园就知道了。”
“什么?”吕品惊诧地望着他,“你还上过幼儿园?”
“你什么眼神?”简真满心别扭,“我就不能上幼儿园?”
“没什么?”懒鬼叹一口气,“我想象不出你小时候的样子。”
“胡扯!”大个儿七窍生烟,“你生下来就是一只臭狐狸。”
“吵什么?”守卫笔尖一抖,一束电光正中简真腰眼,电得大个儿死去活来。方飞想要相助,守卫冲他摇晃毛笔,吓得小度者驻足不前。
“跟紧点儿,”守卫厉声下令,“不要拖拖拉拉。”
方飞见简真并无大碍,略微放下心来,回头四顾,不见流水草木,也无飞禽走兽,灰褐色的息壤起起伏伏,一直延伸到天地尽头。紫微星从地平线上崭露头角,活是镶嵌宝石的花边,太阳有些遥远,苍苍黄黄的就像是黑纸上的画儿。
囚犯的队伍拉成一条长蛇,在荒原上蹒跚爬行,强烈的孤独扑面而来,方飞感觉这样行走下去,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发疯。
“我们到底去哪儿?”他小声问道。
“天狱!”吕品回答。方飞不由纳闷“这儿不就是天狱吗?”
“噢!”懒鬼看了看四周,“我也说不清。”
“离天狱远着呢!”蝎尾狼就在吕品前面,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“干吗不直接在天狱降落?”吕品问道。
“为了提防犯人,”蝎尾狼咯咯尖笑,“有些家伙要在天狱里呆一辈子,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?”
方飞回头望去,冲霄车光芒流转,正在冉冉飞升。那些圆球流连不去,跟着车身上升一程,冲霄车加速摆脱圆球,冲破大气,变成一个明亮的光点。
“快走!”守卫呵叱声中,痛麻钻进方飞的脊背,他蜷成一团,浑身电光乱蹿,忽听呼啸声从头顶越过,抬头一瞧,圆球如同成群的飞鸟,高速划过天穹,消失在前方的丘陵后面。
“那是什么鬼东西?”方飞喃喃问道。
“盘古之虱,”蝎尾狼顿了顿,“盘古头上的虱子。”
“盘古?”方飞更加糊涂。
“对呀,”吕品回头一笑,“天狱星就是盘古,我们现在就站在土巨灵的脑袋上。”
“笨蛋,”简真闷声闷气地挖苦,“你还不知道吧?息壤就是盘古的血肉,所以才会没完没了的生长。”
“慢着,”方飞叫道,“盘古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