势力的脸上纷纷露出轻松之色,渐渐地,还浮现出了笑意。
侯家主拱手向众人示意,随后离开大厅。走出大厅范围后,侯家主脚步加快,钟百炼紧紧跟在他身后。见他行色匆匆,钟百炼连忙问道:“侯老爷,您这是要去哪儿?”
侯家主一边小跑,一边穿过几个别院,朝着后门的方向奔去,气喘吁吁地回应道:“我们大势已去,此时不逃,更待何时?你们家老爷,这会儿估计也已经带人离开了。叫你来,不过是想让你盯着我罢了……”
钟百炼跟在侯家主身旁,即便对方不点破,他心里也明白。府衙那边,原本在外的武人小白突然归来,此人的出现完全出乎他们这些主事人的意料。
原本他们以为己方在人数上占据优势,可谁知对方武功高强,以他们目前的实力,根本无法与之抗衡,失败已成定局。如今他们失算的地方已然无力挽回,除了逃跑,再无其他退路。
侯家主跑到后门,从河口撤走的打手和武人早已在此聚集,宅内的家眷也在管事的暗中安排下带出了家门,并未让还留在大厅中的一众势力察觉。
侯家主安排家人坐上马车,即便马车里拥挤不堪,他仍不断催促。钟百炼见状,也只能跟着上了车。其实他心里早有答案,只是不确定自家老爷是否真的已经跑了。
车夫高高扬起马鞭,用力挥打,马队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。
在河岸附近,寂静的街巷上渐渐响起马蹄声,且越来越近。举目望去,李幼白骑马冲在最前面,她身后,范海琴被洋人枪手护在左右,跟在队伍最后。往前一点,是跟着李幼白做事的一众死士。
他们大多依照计划从中州下来,提前潜伏在泗水县中。根据苏尚的行动,不断向外散布流言,给散户们施加心理压力。
在那个消息无法瞬间传遍千里、大范围扩散的时代,每一条信息的传播都极为困难,接收信息的人要进行筛选、辨别更是难上加难。稍有不慎,一条简单的流言就能让人满盘皆输。
泗水县城的河口位于黑虎寨下方,水龙岗西南一侧,避开了水流湍急的主干道,分出一条河面宽敞的大河。大部分商船在通过黑虎寨后往南前行,如果无需在泗水县做生意,便直接南下汇入南海;若是与县内商贾有合作,便驶入河面岔道,开往泗水县。
河面上,两艘高大的战船稳稳地停在水中,一切看似风平浪静。范海琴见此情景,迅速翻身下马,在河口前方停下,快步与守船的洋人枪卫确认情况。
此时,日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,天色变得灰暗,风也刮了起来。一道黑影从河口附近的高楼上一跃而下,几个呼吸之间,便稳稳地落在李幼白面前。
“白姑娘,他们的人刚撤走不久,看样子是打算逃跑。为了避免暴露行踪,他们抛弃了城内支持他们的散户。侯家和余家的人,目前正往东州逃窜。”
李幼白夹紧马腹,扫视了一眼四通八达却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,运用无眼术确认无人躲藏后,迅速开口说道:“不能让他们跑掉。你快去通知苏小姐,让她带人将那些散户拿下,抄没他们的产业。得了好处,跟在她手下的农户、护卫、衙差等各类人才会继续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……”
“遵命。”死士领命后,身影一闪,迅速跃上房檐,踩着瓦砾朝着县衙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李幼白扭头向范海琴大声交代了几句,随后,策马带着十多名死士,朝着侯余两家逃亡的方向快速追去。
马蹄声急,车轮滚滚,碾过地面,溅起一片泥水。在通往东州的出城大街上,逃亡的两队人马很快相遇,双方沉默着,只是不断地向前奔行。
余家主心里明白侯家主在想什么,可侯家主却猜不透余家主的心思。
马车里,侯家主望着窗外不断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