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6章 召问需良策(1 / 3)

我是正德帝 吾观复 3611 字 5天前

朱厚照的目光在夏言紧绷的脸上停留片刻,也猜出了个大概,忽地发出一声极轻的笑:“呵呵,”他摆了摆手,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,“朕不过一句戏言,卿何须如此动容?雷霆手段,菩萨心肠。卿在辽东所为,朕岂能不明?‘屠夫’?哼,若无卿这‘屠夫’之刀,辽东饿死的,恐怕就不是十七个奸商,而是成千上万的百姓!那些暗地里嚼舌根的,若非蠢钝如猪,便是居心叵测!”

皇帝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温和,甚至带上几分闲话家常的意味:“卿离京数月,这京中的春,倒是来得快。朕看西苑的太液池,冰都化尽了,柳条也泛了青。卿府上那几株老梅,想必也开过了?”他随意地指了指熏炉,“这香,还是卿从两淮查盐的时候,查抄出来,捎来的那块‘伽楠’所制,气味甚好,清而不浊,醒神明目。卿有心了。”

夏言心中那根绷到极致的弦,随着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家常闲话,终于稍稍松弛下来。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交织着涌上心头,他连忙欠身答道:“劳陛下垂询。臣离京时,家中老梅确已含苞。臣……未能亲见其怒放,深以为憾。然陛下能记挂臣家中草木微末,臣感激涕零,更胜于见花开满树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,“此香,能稍解陛下案牍劳烦,助益圣躬康泰,便是它莫大的造化,亦是臣的本分。”

“嗯,”朱厚照似乎满意于这个话题的转向,身体又向后靠了靠,倚回引枕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方玉虎,目光却渐渐沉凝起来:“草木荣枯,本是常理。倒是这江山社稷,有些根本,看似枝繁叶茂,内里却恐有蠹虫滋生,根基动摇而不自知啊。”他话锋陡然一转,目光如电,看向夏言,“夏卿,你坐过兵科给事中,有监军过,这协理戎政,于兵事上,也素有见地。朕近日思之,京卫武学,乃我朝培育将才之根本,承袭百余年,然近来观其考选、课业、升转诸事,积弊日深,几成勋贵纨绔子弟混迹之所!长此以往,国朝武备何以得人?边镇安危,朕心实忧!卿对此,可有良策?”

话题如巨石落水,骤然从闲适的家常转向了关乎国本的军政大计。夏言心头一凛,刚刚松弛的神经瞬间再度绷紧。京卫武学之弊,他岂能不知?列圣为什么就那么看着武学烂下去?

花钱没效果这是原因之一。

勋贵、世职、卫所、宦官……盘根错节,这是其二。

武学考试不中者,不能承袭世职,这是其三。

三者交织,武学也就渐渐地败了。

再说现在皇帝已经令定国公徐光祚总理武学事。皇帝询问,大概率如自己心中所想要用他去做事。

但是改革武学,培优将才只是表面,恐怕不合格不能承袭爵位、世职才是目的,这凶险,恐怕更甚于辽东杀豪强!

“陛下明鉴万里,洞烛幽微。”夏言沉默片刻后,终于开口,“京卫武学之弊,积重难返,实乃心腹之患,非雷霆手段不足以廓清。”他略作停顿,字斟句酌,“臣浅见,其病根,首在‘选’与‘用’二字失其法度。”

朱厚照身体微微前倾,问道:“哦?卿详言之。”

夏言深吸一口气,将胸中块垒道出:“其一,考选之弊。现行之制,武学舍人多由勋臣、贵戚、世职及四品以上京卫官子弟荫补,或由御马监、兵仗局等内官衙门保送。此辈自幼生于富贵膏粱,不知兵戈为何物,不晓民间疾苦。入学多凭祖荫门第,而非真才实学与报国之志。更有甚者,视武学为晋身之捷径,托请钻营,贿赂公行。”

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帝,见其面色沉凝,并无不悦,才继续道:“其二,课业之弊。武学所授,本应首重弓马韬略,次及天文地理、律令算数。然如今,骑射操练,流于形式;兵法韬略,空谈居多。至于行兵布阵,更是几近荒废。反是那些虚文缛节、应酬交际,蔚然成风。此等舍人,一旦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