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上回,天柱峰巅,羽仙门大殿笼罩在一片祥瑞紫气之中。
张诚君缓缓走出闭关的洞府石门,周身未散的道韵如涟漪般扩散,所过之处,灵石铺就的地面竟生出细密纹路,那是法则实质化的迹象。他长发如墨,一袭青衫无风自动,眼眸深处有万千星辰生灭的幻影流转——那是细胞大世界投影于外的玄奥表征。
他刚在殿前白玉广场站定,天空之上便风起云涌。
起初只是几缕不寻常的气流扰动,云层如被无形之手搅动,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、沉压。不过三息,整个瑜仙山脉百万里疆域,尽数被墨色劫云笼罩。那云并非寻常乌云,其色如混沌,吞噬光线,边缘处隐约可见七彩雷芒窜动,发出低沉的、仿佛远古巨兽苏醒般的轰鸣。
乌天黑地,日月无光。
羽仙门护山大阵自主激发,九十九根通天光柱冲天而起,却在那劫云威压下瑟瑟颤抖,光纹明灭不定。山中灵兽尽数匍匐,修为较低的弟子只觉神魂震颤,道心不稳。
张诚君抬起头看了看,面容平静,唯有一双眸子越发深邃。
“天劫,真正的永恒境天劫肯定不一样!”他心念流转,过往万年修行岁月如走马灯般掠过识海。
他记得自己初入仙道时经历的第一次小雷劫,九道青雷几乎将他劈得形神俱灭;记得晋升天君时,那持续三天三夜的五行天劫,将整片山脉夷为平地;更记得突破半步永恒时,降临的“九霄寂灭雷”,每一道都蕴含一丝混沌真意,若非他另辟蹊径开创细胞大世界之法,早已灰飞烟灭。
每一次天劫都非常恐怖,每一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。
但是现在——张诚君感受着体内那八千万亿个已臻圆满的细胞大世界,感受着其中孕育的万千生灵、山川河岳、日月星辰共同提供的浩瀚伟力,他忽然生出一种明悟:这一次突破真正的永恒境后,这天劫就不一样了。
不是威力减弱,而是本质不同。
过去的天劫是“考验”,是“筛选”,是天道的无情机制,要将不够资格者抹除。而此刻,他能从劫云深处感受到一种更古老、更本质的东西——那不再是单纯的毁灭,而是“重塑”,是“确认”,是混沌法则对一名即将踏入永恒领域的生命,进行的最后一次“身份烙印”。
就在他思考时,天上的劫云开始剧烈变化。
墨色云海中央,一个巨大的涡旋逐渐成形。那不是寻常的云涡,而是层层叠叠、内外共计九重的涡轮型结构,每一重旋转方向相反,转速各异。最内层漆黑如渊,吞噬一切感知;中层紫电密布,雷蛇狂舞;外层则是诡异的暗金色,隐隐有大道符文在其中流转、破碎、重组。
涡轮每转动一圈,天地法则便震荡一次。
羽仙门周围的虚空开始出现细微裂痕,那是空间承受不住劫云威压的表现。张诚君知道,自己绝对不能在这宗门核心之地渡劫——否则光是余波,就足以让传承几万年的羽仙门根基毁于一旦。
他一个闪身,身影在原地淡去,没有撕裂空间的波动,没有遁光的痕迹,就那样自然而然地“消失”了。这是永恒境初步掌握的“万有归一”身法,意念所至,身形即至。
出了宗门范围,张诚君在离天柱峰北方千里外的一座孤峰顶上显出身形。
此峰无名,高约万丈,通体是亿万年玄铁矿石,坚硬无比。峰顶平坦如削,寸草不生,正是一处绝佳的渡劫之地。
劫云如影随形,在他停下的刹那,已将方圆三千里完全笼罩。云层压得极低,距离峰顶不足千丈,站在下方仰望,那涡轮状劫云宛如一只冷漠的巨眼,正凝视着下方的渡劫者。
第一道劫雷毫无征兆地劈下。
那不是“一道”闪电,而是数百道细密的金色雷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