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和自己说沈悦最近状态很不好,你们两个又不是吵架到分手了没必要这么冷着,林然和他说沈悦脾气高傲,你作为男孩子让让人家好了,人家一直在为你考虑为你扛着那么大的压力,不应该被你这么对待。
林然临走时让周初帆写几句话给沈悦,就当他不好意思当面说用书信的方式表达了,周初帆纠结许久也没法答应下来,最后是被林然强压着才说出了那句写在绒布上的话语。
当时林然反复描摹周初帆的字迹,那关于“瓯柑甜”三个字是最难的地方,还不小心打翻那杯自己做给对方的咖啡,草稿纸边缘染成的颜色与沈悦此刻指甲油的颜色别无二致。
沈悦伸手替他拂去肩头尘埃,“其实我们之间本根没什么矛盾吧?”
周初帆微微点了点头,他最擅长的就是逃避了,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悦索性就选择逃避就好了,可好在沈悦一直陪着自己。
“是我妈找过你吧?”沈悦的指尖停在对方袖口边缘,那里不仅有奶泡的污渍,还有被漂白剂灼烧的月牙形痕迹,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沾染上了。“上周末的下午。”她突然伸手挡住左侧射来的车灯,耳坠的钻石切面在周初帆胸口的星巴克工牌上折射出冰棱般的纹路,“你手机震了七次,最后把拿铁拉花搅成了漩涡。”
其实后来沈悦经常去周初帆工作的星巴克陪他,她也不和周初帆搭话,咖啡没了就继续点,往那里一坐就是一下午,安安静静地看着操作台后的周初帆忙碌。
“你或许忘了你有个习惯,就是手机开静音从来不关震动。”沈悦继续说着,“我看到了那天你手机屏幕上的号码,020的广州号码。”
“你还有个习惯,无论是什么电话号码,只要是经常联系的,你都会给个备注,就连以前经常给你送餐的外卖员你也会给一个,可这一个号码你没给。”
沈悦盯着对方,一字一字地说道:“巧的是,这个号码我认识。”
周初帆的喉结动了动,瓯柑汁水顺着指缝滴在瓷砖上。他想起那天下午,他去洗手间里接电话时,王海兰的声音是如何穿透听筒刺激他的耳膜:“周同学,悦悦从小练琴的斯坦威钢琴,光是调音师的时薪就抵你一天做的手冲咖啡。”
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下午手机在围裙口袋里发烫,蒸汽棒喷出的奶沫是如何将天鹅拉花融成混沌的云。
沈悦继续说着:“我妈总爱在打电话谈事情时摆弄那套Wedgwood茶具。”她耳坠晃动的频率突然与记忆重合,“那天我听见你不小心打碎店里东西的声音,特别像我妈摆弄家里茶具的声音。”
“人总是会无意识地记住一些奇怪的节奏。”
周初帆想找个地方坐下,他忽然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薄荷香气,混着柑橘清苦,在店里待久了,多少都会沾染上一些气味。那天下午,他在清洗虹吸壶时摔碎温度计,玻璃渣划破指尖的血珠正滴在自己围裙上——此刻沈悦指腹按着的,恰是那道愈合不久的浅粉色疤痕。
“我妈这个人吧,总是把婚姻当成提升的途径,就像是种瓯柑,通过嫁接能让结出来的果子又大又甜,让它顺着自己去生长,结出来的果子又酸又涩。”沈悦突然掰开果实,汁水在灯光下泛着琥珀光,“她以前也劝过我换掉教了我五年的钢琴老师,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喜欢弹琴了。”
果肉经络在她掌心舒展成琴弦模样,沈悦抬起头来温柔笑着:“可除了嫁接,改良的品种也能抹去霜降后的回甘。”
电竞中心开始陆陆续续涌出人潮,林然几人高兴地相拥,三三两两地走出会场,周初帆摸到瓯柑底部凹凸的刻痕,除了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外,还有几个细微的划痕——长短不一的划痕,是两人之间以前常玩的推理小游戏,沈悦用摩斯密码刻下了一句“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