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9章 人事档案梳理成网,东投集团云飞来曹(2 / 6)

年头不短了吧?”

邓文东笑了笑,既不过分热络,也不显疏离:“书记,我是八五年从下面乡镇调上来,进的组织部党建科,从副科长干起。后来在干部科当副科长、科长,再到副部长。今年……承蒙组织信任和红旗书记关心,才接了部长这个担子,时间还不长。” 他的履历叙述平实,却巧妙点出了“红旗书记关心”这个关键。

能从组织部副职直接跃升为处级的县委常委、组织部长,这在县级人事变动中绝非“顺理成章”那么简单。

我接过话头,目光却落在那摞档案材料上,似是无意地提起:“我看过一些之前的记录,上一任组织部长,好像是受李显平书记那件事的牵连,才出了事?”

邓文东的神色瞬间收敛,声音压低了几分,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慨:“我们之前的黄部长……唉,说起来也是个能干活的人,可惜了。他……他经济上其实问题不大,主要还是政治上不够清醒,给李显平行过太多‘方便’,有些界限没划清,犯了错误。”

我笑了笑,能够客观评价一个落马的老上级,说明邓文东是重感情的。就淡然道:“文东同志,在咱们这个位置上,‘行方便’本身,很多时候就是违规的起点。” 我摆摆手,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,“算了,过去的事,自有组织定论。我们还是要往前看。”

我将话题拉回当前工作:“文东部长,这样,你再统筹协调一下。春节前,时间很紧了,但咱们还是要尽可能把县里主要的国有企业都走一遍,尤其是那十来个千人大厂。重点不是听成绩汇报,而是听真话,听困难,听基层干部和工人代表的想法。到时候通知一下分管工业的苗东方副县长,请他全程参与。”

“好的,李书记,我马上落实。”

“明天去高粱红酒厂!”

又闲聊几句,邓文东起身告辞,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办公室。

门重新关上,室内恢复安静。我的目光落在档案材料上。我挪过那摞材料,开始翻阅。

内容确实丰厚,目录清晰。第一部分是县直单位党政主要负责人,第二部分是乡镇领导班子成员,第三部分,也是厚度最大的一部分,是全县四十七家县属国有(集体)企业的领导班子成员档案汇编。我看了看旁边的“曹河县国有企业经营状况概要(1992年度)”。

我先快速浏览了那份概要。数字冰冷而刺目。整个曹河县,职工人数超过三千的“巨无霸”国企仅有一家——曹河酒厂;超过两千人的有两家;超过一千人的则有七家。这十家企业的在职职工总数,就占了全县国企职工的近四成,利税总额更是举足轻重。其余的三十七家,规模虽小,但多数也面临着设备老化、产品滞销、负债经营的困境。

“十家定乾坤,三十七家添烦忧”,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判断。曹河的国企改革,成败关键,无疑系于这前十家,怪不得市里不让动曹河的国有企业,牵一发而动全身啊。

接着,我开始仔细翻阅人事档案部分。样本量足够大时,一些普遍性的特征便浮现出来。绝大多数干部,尤其是企业干部的“最高学历”一栏,填的是“初中毕业”或“高中毕业”,偶尔有“中专”,而“大专”及以上者凤毛麟角。

这清晰反映出,前些年国家分配来的大中专毕业生,很少能进入这些县属国企的管理层核心,大多在技术岗位或基层科室。

寒门子弟苦读跳出农门,来到县城,却往往在复杂的人情网络和论资排辈的国企文化面前止步,难以真正成为决策层面的“贵子”。

这不仅是人才的浪费,更是企业缺乏创新活力、管理僵化的深层原因之一。

“必须打破这种局面,”我暗自思忖,“要推动一批有专业背景的大学生,走向企业领导岗位,哪怕先从副职干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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