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柱一起,翻看着那本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,偶尔指着书里的段落,讲保尔的故事,讲他如何在绝望中寻找希望。更多的时候,是沉默。但在这沉默里,有一种东西在悄然改变。少年眼中那暴戾的火焰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、更坚定的光芒。
当第一缕晨光艰难地穿透藤蔓缝隙,照进山洞时,篝火已经熄灭,只剩下一堆暗红的余烬。赵铁柱靠着洞壁睡着了,脸上还带着泪痕,但眉头已经舒展开来,怀里紧紧抱着那本用油布包裹的书。
方明远轻轻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。他看着少年沉睡中显得格外稚嫩的脸庞,又看了看洞外渐渐明亮的天色。他知道,昨夜的山洞篝火,那本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,以及那些关于火种与道路的对话,已经在这个叛逆少年心里点燃了某种东西。这团火或许还很微弱,但它终将照亮他前行的方向。
第六章 山洪救援
山洞外的晨光带着湿漉漉的水汽,艰难地穿透藤蔓缝隙,在洞内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赵铁柱醒来时,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油布包裹的书,脸上泪痕已干,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。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,看到方明远正背对着他,望着洞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。老师的背影在熹微的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,却站得笔直。
“醒了?”方明远没有回头,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的沙哑,“该回去了。”
回村的路上,两人都沉默着。山间小径被昨夜的露水打湿,踩上去有些滑腻。赵铁柱几次偷偷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方明远,老师衬衫的后背沾着洞壁蹭上的灰土,脚步却比来时沉稳了许多。快到村口时,赵铁柱忽然停下脚步,闷声说:“老师,那本书……我过两天还你。”
方明远转过身,看着少年低垂的脑袋和紧抿的嘴唇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不急。书是给人看的,你看完了,我们再找别的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搭建的土坯房轮廓,“今天,去工地帮忙吧?”
赵铁柱猛地抬起头,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,他想起昨天泥地里王小虎那张满是血污的脸。方明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:“王小虎那边,我去说。拳头解决不了问题,但一起流汗,兴许能。”
日子在重建的忙碌中飞快流逝。新教室的土墙一天天垒高,赵铁柱果然出现在了工地上,沉默地搬着土坯,汗水顺着黝黑的脖颈往下淌。起初,王小虎远远看见他就躲,其他孩子也有些怯怯的。但方明远有意无意地安排他们一起抬木头、和泥浆,在共同的劳作里,少年们紧绷的肌肉和戒备的眼神,渐渐被沉重的体力活磨得松懈下来。一次王小虎差点被倒下的木架砸到,是赵铁柱眼疾手快把他推开,自己胳膊蹭掉了一大块皮。王小虎看着赵铁柱渗血的胳膊,愣了半天,最后嘟囔了一句“谢谢”。赵铁柱没吭声,只是弯腰继续搬他的土坯,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夏日的闷热被一场接一场的雷雨打断。雨水冲刷着新垒的土墙,延缓了工程进度,也让方明远的心一天天悬了起来。青石村依山而建,后山是条雨季常发水的野龙沟。往年雨水一大,沟里的水就漫出来,冲毁下游的田地。今年这雨,下得又急又猛,带着一股不祥的躁动。
这天傍晚,乌云低得仿佛要压垮山头,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。方明远正和几个村民加固新教室的屋顶,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,噼里啪啦,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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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好!”老村长拄着拐杖,望着后山方向,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,“这雨邪性!野龙沟怕是要起蛟(发大水)!”
方明远心头一凛。他立刻跳下屋顶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大声喊道:“村长,组织人!老人孩子先撤到后坡高地!壮劳力跟我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