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1章 刺痛(2 / 3)

,终究要靠铁与血来统一六国。残卷从嬴骜掌心滑落,被夜风卷向燃烧的竹简堆,火舌瞬间吞噬了那半片《孤愤》。

嬴骜怔怔地望着漫天飞舞的灰烬,忽然想起上辈子,祖父临终前握着他的手,语重心长地说:阿骜,有些火种,是烧不尽的。远处传来更鼓声,打破了夜的寂静,嬴骜弯腰拾起最后一片未燃尽的竹简,上面法不阿贵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。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片竹简收入怀中,转身时,看见红莲靠着墙,满脸泪痕,嘴角却挂着凄厉的笑。

嬴骜默然解下披风,轻轻裹住那片残简,寒风吹起他染血的衣角,如同当年送别祖父归来的黄昏。那一刻,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,既有对过去的缅怀,也有对未来的坚定。他知道,无论岁月如何变迁,有些东西,永远不会被遗忘。曾回头,他深深地凝望,心中明了,那红莲焚尽的不只是竹简,还有少年时代她的哥哥韩非关于仁政的所有美好幻想。冷冽的月光无情地洒落在废墟之上,映照出一片凄凉景象,同时也照见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的彻底消散。披风紧紧裹住残存的竹简,那一刻,嬴骜的眸底映出了燎原之火的熊熊燃烧。他轻轻摩挲着怀中的残简,仿佛能触摸到韩非临终前那抹苍凉而无奈的笑意。火光的映照下,竹片上的“法”字赫然裂成两半,恰如这个时代的剧烈裂变,象征着旧秩序的崩塌与新秩序的崛起。嬴骜转身毅然步入黑暗之中,铠甲与刀鞘相击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,渐行渐远。灰烬如雪花般纷纷扬扬落满他的肩头,仿佛昔日宫墙飘落的雪花,带着无尽的回忆与哀思。他踏过焦黑的土地,每一步都无情地碾碎残留的字迹,却无论如何也碾不灭心头回响的韩非那激昂的论辩声。远处,新征的兵士们正忙碌地擦拭着戈矛,战马的嘶鸣声划破了长夜的寂静。他解下腰间的酒囊,仰头饮尽,烈酒灼烧喉咙,如同心中燃烧的火焰。前方的营火明灭不定,仿佛当年李斯写成大秦律的身影在帐前浮现,躬身捧上一卷新制的竹简。“大秦律成矣。”嬴骜未发一言,只将手中的残简轻轻放置其上,两代人的心血叠合在一起,发出细微而意味深长的裂响。风起,吹开了简册,露出了“刑过不避大臣”几个大字。他望向东方,启明星悄然升起,光芒照彻千山万水的寒色。

嬴政的声音自远处传来,低沉如雷鸣般震撼人心:“治世不一道,便国不法古。”他的脑海中猛地回想起,幼年时,嬴政对他说过的这番话,那时候,嬴骜跪地接旨,双手恭敬地捧起那卷《韩非子》,那是父亲对国家未来的殷切期望,也是对他们兄弟的深切期望。嬴骜俯身将酒囊置于营火之侧,指尖轻轻拂过竹简边缘的焦痕,恍若触摸到父亲斑白的双鬓与沉重的目光。他缓缓抽出佩剑,剑锋映着残简的微光,刻下“法行自贵近始”六个大字,力透剑刃,如同凿刻在心志之上。远处战鼓声即将响起,晨雾中旌旗猎猎作响,新律条正由传令官高声宣读。嬴骜立于高台之上,迎风而望,那一片灰烬之地已生出新土,萌芽待发,象征着新的希望与未来。他低声应道:“儿臣不负所托。”寒风卷起披风,怀中残简与新律叠合之处,隐隐生发出微弱而坚定的光芒。

嬴骜的手指缓缓抚过竹简上凹凸不平的刻痕,仿佛触碰到自家亲爹当年握笔时的温度。咸阳宫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满地散落的竹简残片上,显得格外孤独与落寞。他忽然想起五岁那年,自家亲爹在看书时自己陪在身边的情景,那时候,父亲拿着手上的韩非所着的书简沉默了许久,他都以为父亲就这么坐着不说话了,谁知道,父亲突然跟他还说起了往事。父亲说,当年,韩非将《五蠹》的初稿递给他时,指尖沾着未干的墨迹,笑着说:“阿政,日后这卷书,我将来要将它刻在云梦泽的青铜鼎上。”可是而今,青铜鼎依旧在,书却已化为灰烬。远处传来宫人巡视的声音,嬴骜将残卷贴身收好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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