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条上,墨迹有些洇湿,却清晰地写着——“李达成,1972–1993”。
“李达成……”这名字就像一道闪电,狠狠地劈开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记忆,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,带着一股浓烈的腥咸味儿,瞬间涌了上来。
李达成,那不是她丈夫吗?
那个穿着洗得发白、编号HXC09的蓝色衬衫,去参加劳工调解会,结果一去不回的男人!
那衬衫的编号,她记了一辈子,刻在了骨子里。
黄素芬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,像是被这清晨的寒风吹得生疼。
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名字,那几个字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,让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。
她没去撕,也根本舍不得撕。
她的心啊,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,又像是突然被一股暖流包裹。
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,让她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决定。
她颤抖着手,从那破旧的工具袋里,摸索出一块备用的旧抹布,那抹布洗得发白,有些破洞,但对她来说,却像是最珍贵的宝贝。
她小心翼翼地,像是对待初生的婴儿,把那抹布轻轻地盖在了写着“李达成”的纸条上,生怕雨水打湿,生怕风吹走,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,把这个名字永远留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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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,她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支用了半截、磨得只剩一点点红头的口红。
那是她年轻时才用的玩意儿,现在嘛,只在逢年过节,或者心情特别好的时候,才会涂一点点。
她用那口红,在那块白抹布的角上,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小小的、简陋的锚。
这个小锚啊,你别看它不起眼,却是当年码头工人们的妻子之间,心照不宣的暗号,代表着一句无声的祈祷和承诺——“人未归,家未散”。
那个锚,仿佛带着某种坚不可摧的力量,把那张小小的纸条,连同黄素芬所有的思念和期盼,都牢牢地,锚定在了这个喧嚣将至的城市黎明。
这事儿,你别说,还真邪门儿!
就像是无声的约定,又像是一场心有灵犀的接力。
接下来的三天里,全岭南市三百多个环卫工岗位,居然悄无声息地,一个传一个,都学起了黄素芬的动作。
那些贴着名字的纸条,非但没少,反而像是得了什么神秘指令,随着清洁工们的日常路线,从偏僻的陵园外围,一点点地,蔓延到了学校的围墙边,医院的告示栏上,甚至地铁口的醒目位置。
那不是简单地贴,而是用心保护,就像是城市在一点点地,悄然唤醒它被遗忘的记忆。
另一边,周影坐在他那间光线昏暗,只有几盏射灯勉强照亮的办公室里,指尖轻点着电脑屏幕。
屏幕上,跳动着昨夜全市三百二十七处路灯LED屏闪现的后台技术日志。
那一行行代码,在他眼里,远比那些空洞的报告来得真实,来得鲜活。
他锐利的目光,像鹰隼一样扫过数据流。
突然,他微微一顿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“洪兴九十年代‘地下通讯协议V2.3’的加密结构?”周影轻声自语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。
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代码,这玩意儿,只有当年洪兴的核心骨干才知道,而且更要命的是,它需要一把实实在在的物理密钥才能触发。
这一下子,可把他给整乐了,陈国栋这老狐狸,藏得可真深啊!
他毫不迟疑,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,声音沉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:“其安,你去查一下,现存洪兴老干部遗物清单里,有没有什么带有‘HXC09’编号的旧式铜铃,特别是跟周晟鹏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