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。
周影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,俯瞰着整座城市,夜幕低垂,华灯初上。
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,上面是那份《政府文书防伪指南》的共享链接,点进去,赫然就是七叔那段录音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,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旋转,倒映着窗外璀璨的霓虹。
他知道,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动作,那些被他们小心翼翼“清理”掉的痕迹,其实早已在城市的血脉里,以另一种形式,野蛮生长开来。
“这风啊,吹得还真是时候。”他轻声自语,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,又透着一股子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,“有些账,总归是要有人来清算的。”他微微抬起头,目光深邃,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的森林,望向了城东某个方向,那里,灯火依旧。
城东殡仪馆,这地方本就阴森森的,今天更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压抑。
周影就站在外头,一身黑衣,没戴孝布,倒像个来参加什么神秘仪式的。
郑松荣?
呵,死了。
死得跟条狗似的,谁还在乎他那点儿破事儿。
不过,周影来这儿,不是为了那具躺在棺材里的尸体,而是为了那几个还在殡仪馆里晃悠的老东西。
听七叔说,这几位,当年都是查“87年事件”的,屁股干净得跟刚出厂的白纸似的,可就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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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好了,一个手里头还捏着那封二十年前的求救信,你说巧不巧?
周影可没打算进去跟他们叙旧,他只是掏出一张卡片,给了殡仪服务员。
那卡片,特意找人做的,没一个字,就一个褪了色的火漆印,跟当年七叔收到的那封信,一模一样。
“给里头那位,姓张的,说是故人所赠。”周影淡淡地吩咐道,语气里没什么波澜,但那眼神,却像是在看一出好戏。
果然,没过十分钟,就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干部,一脸凝重地从灵堂里走了出来。
他手里头,捏着那封信。
然后,他走到外面的焚烧炉边,把信纸塞了进去。
火苗“呼”地一下蹿起来,把那封陈年的求助信吞噬得干干净净。
就在火焰升腾的瞬间,那位老干部突然转过身,对身边那两位老家伙说:“把那个‘丙字017’的副本,赶紧送去档案馆寄存。就说是……私人捐赠的。”
周影站在一棵歪脖子梧桐树下,看着火苗里的灰烬,像一群不要命的飞蝶,扑棱扑棱地往天上冲。
风吹过,带着一股子纸灰的味道,还有那么点儿……解脱的味道。
他掏出手机,熟练地找到了那份音频,最后一份备份。
屏幕一黑,什么都没了。
名字?
呵,谁还在乎名字。
名字这玩意儿,不就是个代号嘛。
周晟鹏的名字,早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守住的。
它现在,活在那些老头子嘴里,活在那些被烧掉的信里,活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,像个野草,怎么都拔不干净。
他低头,又看了看那飞舞的灰烬,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。
名字,终究是要自己长腿的。
而他,早就可以功成身退了,去过他想过的日子。
至于那些名字,就让它们自己去热闹吧。
清晨六点十七分,城北再生纸厂的传送带发出沉闷的启动声,像一头苏醒的钢铁巨兽,缓缓张开咽喉。
黄素芬站在分拣台前,指尖微微发紧。
她盯着那辆熟悉的环卫车将标有“可回收废纸”的垃圾桶倾倒而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