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了笑,将票轻轻投入回收箱。
就在列车启动的刹那,广播响起:“请乘坐G1023次的李先生尽快返回候车厅,您遗留的背包已找到。”
无人应答。
工作人员打开包袋,只见一本空白笔记本静静躺在其中,扉页压着一枚褪色火漆印章——图案是一盏灯,灯芯处刻着极小的一行字:“丙字·始录”。
而在千里之外,守灯广场的地砖缝隙中,那株紫藤嫩芽正悄然破土,茎秆纤细如丝,却倔强地顶开了水泥微裂的边缘。
晨光未至,露珠凝于叶尖,折射出幽暗而坚定的绿意。
高铁站台广播寻人后的第三天,晨雾尚未散尽,守灯广场西北角已围起一圈黄黑警戒线。
园林工人蹲在紫藤嫩芽旁,手持记录仪拍照,对讲机里传出“异常植被”的通报代码。
标签钉入土壤——红色三角旗上印着编号“ZT09-EX”,代表“待评估移除”。
城南旧书市场的巷子深处,周影蜷缩在二楼出租屋的阴影里。
窗缝外,市政绿化队的皮卡缓缓驶入视野,车身上喷涂着“生态治理专项组”字样。
他没开灯,也没生火,仅靠一床旧军毯抵御潮湿寒意。
三天来,他几乎未眠,双眼布满血丝,却依旧清明如刀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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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着那株被标记的紫藤,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。
根系缠绕的陶瓷片,是他亲手烧制、刻录签到表全文的“活碑”。
每一道裂痕都对应一个名字,每一寸釉层都封存着一段真言。
当年埋下它时,他就料定这一天终会到来——当权力开始恐惧一株植物,说明记忆已经长出了骨头。
而此刻,正是反噬的起点。
他不需要行动。他只需等待系统犯错。
果然,下午两点十七分,绿化队队长通过对讲机上报:“建议深层清土,预防根系破坏地基。”指令很快批复:启动“地面修复预案”,明日七点进场翻土重建。
周影轻轻合上窗帘。
那是火种。只等风来。
与此同时,市政府文印科地下机房,林秀娟正站在最后一台老式高速复合机前。
她手指轻抚过机身铭牌,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。
通知下达得突然:全市旧机型七日内完成数据销毁并上交主板,新型封闭设备将切断所有非授权输出路径。
这是王家杰的最后一击——斩断“丙字017标记链”的物理载体。
但她早已布好退路。
半年前,她就将隐藏协议从打印日志迁移到电源管理芯片,利用固件漏洞建立了一条“幽灵通道”。
更关键的是,她通过维修单诱导三十七台机器流入教育系统备用库,伪装成“待报废教学支援设备”。
现在,她提笔填写报废清单,动作从容不迫。
每一台机器的名字都被准确登记,主板序列号也一一核对。
没人发现,在每台设备散热风扇的标签下,她贴上了一枚微型二维码。
扫码后跳转的页面,标题是《设备兼容性说明V2.3》。
实际内容,却是七叔用低沉嗓音诵读的完整名单音频,嵌入在一段看似正常的语音测试文件中。
只要有人拆解回收、试图清除残留数据,扫码即自动播放——无声无息,却字字如锤。
她收笔,合上档案夹,目光扫过空荡的机房。
这场战争,从来不在会议室,而在电流与墨粉之间。
同一天傍晚,市委宣传部会议室灯火通明。
刘建国坐在主位,主持“城市记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