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7章 我不是懒,是没得选(2 / 3)

老人不语,只是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徽章——铜质,边缘磨损严重,正面刻着“丙字017”,背面编号模糊,但依稀可见“H-87”字样。

七叔瞳孔一缩。

他认得这枚徽章。

三十年前,周晟鹏亲自监制了一批联络员信物,只发给那些深入汛区传递消息的人。

后来名单失踪,人员失联,这批徽章也被列为禁忌,禁止提及。

而眼前这位老人,竟是当年唯一生还的联络员家属。

他沉默良久,最终转身对身后执事点头:“取红漆木匣。”

一声令下,祠堂侧室打开尘封多年的柜子。

一只朱红色木匣被郑重捧出,匣面无字,唯有一道金线勾勒的藤蔓图案。

“从今日起,”七叔的声音在空旷厅堂中回荡,“凡为真相开口者,皆录入旁支。不记功过,只记其言。”

老人们逐一上前,递交信物。

录音笔被小心收进内层隔仓,布条展开时,墨迹已褪,但仍能辨出一段名单末尾的名字。

阳光斜照进窗棂,落在木匣之上,像一道迟来的加冕。

与此同时,张婉清独自坐在图书馆顶层的录音间。

窗外,城市渐渐喧嚣。

她面前摆着一台老式开盘机,磁带头正在缓缓转动。

她按下暂停键,闭上眼,听见耳机里残留的一段底噪——像是风吹过空巷,又像无数人在远处低语。

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:

有些东西一旦播下,就不需要再由谁来守护。

它们会自己生长,穿透水泥,顶开石板,在无人看见的地方,悄然扎根。

她摘下耳机,翻开笔记本,在空白页写下第一行字。

笔尖顿了顿,没有署名。六点整,钟声未响,雷声先至。

第一道闪电劈开云层,短暂照亮城南那间低矮的诊所。

玻璃窗上雨水蜿蜒而下,像无数无声爬行的记忆。

就在光与影交错的一瞬,全市七十三台旧打印机的电源指示灯齐齐闪烁——红光亮起,又熄灭,仿佛一次集体呼吸。

周影站在值班室窗前,手中的圆珠笔笔尖悬停在病历本上方,墨迹未干。

“建议家属每日播放老歌《江畔行》。”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,声音极轻,像是说给某个早已不在的人听。

合上笔记本时,金属扣发出轻微“咔”一声,如同锁住了一段被遗忘的频率。

他没有回头去看墙上的挂钟,但知道它正指向清晨六点。

这个时间,曾是行动代号启动的信号,是联络网开启的节点,也是十年前丙字017项目每日数据回传的固定时刻。

如今它只是个数字,可当它与雷声、灯光、老人呓语同时重叠,便不再是巧合。

走廊传来护士低声交谈:“刚才那位老人家……真的不认识他吗?可他说的代号,和新闻里那个纪录片提的一模一样。”

“别说了。”另一人压低声音,“那人证件齐全,郑医生的同学,调来的临时实习生罢了。再说,洪兴的事,谁还敢提?”

周影听着,不动声色。

他卷起袖口,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年烫伤疤痕——形状恰好如藤蔓缠绕。

这是丙字计划成员的身份烙印,只有活到最后并选择沉默的人才会留下。

他走出值班室,穿过潮湿的走廊,在药房门口停下脚步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郑其安发来的加密消息:“张导发布了新征集——‘声音遗嘱’。已有三百多条上传,其中一条来自看守所,说话人是郑松荣。”

周影盯着屏幕良久,指尖缓缓划过那名字。

site stat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