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智死前为什么还特地留下了自己的手机,一般人不是都特意要把手机的内容给销毁,生怕被人看到什么不好的信息吗?难不成他小子还是个自恋狂?”
顾登捏着那部屏幕碎裂、边缘还沾着些许红油漆的旧手机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出租屋的破窗户斜射进来,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斑,正好落在他捧着手机的手上。
手机壳是廉价的透明款,已经被磨得发黄,背面还贴着一张网红阿贝贝的贴纸,边角卷翘,看得出来是被主人反复摩挲过无数次。
他颠了颠手里的手机,分量很轻,电池大概都有些鼓包了,“这破手机扔大街上都没人捡,他倒是宝贝得紧,临死都不忘带着,还特意留在现场,邪门得很。”
陈北安正蹲在卧室的地板上,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墙面那些干涸的红油漆,听到顾登的话,他头也没抬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:“先别下结论,看看里面的内容再说。”
技术科的人已经简单处理过手机,虽然屏幕裂得厉害,但好在主板没坏,勉强能开机。
顾登坐在客厅唯一一张没被掀翻的木凳上,指尖在碎屏上小心翼翼地滑动着,嘴里还在絮絮叨叨:“你说这孙智,都被逼到裸奔跳河了,还有心思留着手机?换做别人,早把手机卡拔了掰断,机身砸个稀巴烂,生怕里面的网贷记录、催债短信泄露出去,他倒好,跟没事人似的,难不成真觉得自己的自拍比命还重要?”
说罢,顾登打开孙智手机相册,果不其然,全是孙智的各种角度自拍,甚至还有裸照以及一些腹肌照啥的。
屏幕上跳出的一张张照片,差点没让顾登把刚喝进去的矿泉水喷出来。
他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远处挪了挪,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,随即又忍不住凑上去,一张张地划着看。
照片里的孙智,穿着各式各样廉价的T恤,背景有时候是这间出租屋的墙壁,有时候是江边的柳树下,还有时候是网吧的卡座里。
他对着镜头挤眉弄眼,一会儿比出剪刀手,一会儿撩起衣服露出算不上结实的腹肌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得意。
更离谱的是,还有好几张全裸的照片,角度刁钻,光线昏暗,看得出来是他自己对着镜子拍的,照片下面还标注着日期,最近的一张,就在他跳河的前一天晚上。
“果然是个自恋狂,还是个变态自恋狂。”顾登倒吸一口凉气,忍不住咋舌,声音都拔高了几分,“我的天,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都火烧眉毛了,还有闲情逸致拍这种照片?他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?”
“这些照片不用看,多半是在网上跟人撩骚用的。”
包月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,她刚跟着陈北安检查完卧室的衣柜,里面空空如也,只剩下几件皱巴巴的旧衣服,散落在满是红油漆的地板上。
她抱臂靠在门框上,目光扫过顾登手里的手机屏幕,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,语气却是一针见血。
“哟,包子月你还懂这个嘛?是不是网聊被人给骗过?”
顾登贱兮兮的看着包月,眉飞色舞的,活像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。
他把手机往包月的方向递了递,故意放大了其中一张腹肌照,“瞅瞅,瞅瞅,这姿势,这角度,是不是跟你网上遇到的那些‘帅哥’一个路数?说,是不是被骗过感情,还是被骗过钱?”
“去去去,一边去,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,小屁孩懂什么?”
包月柳眉倒竖,上前一步就伸手去拧顾登的耳朵,顾登早有防备,哧溜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,举着手机躲到了陈北安身后,嘴里还不忘贫嘴:“疼疼疼,包子月你谋杀啊!君子动口不动手,你这是暴力执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