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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忽然懂了,陆星辞诗里的“拼”,和爸爸煎糊的蛋、妈妈碗里多的肉一样,都是藏在日子里的力量。
晚自习前,晓宣把诗集还给陆星辞,里面夹了张便签。
他接过时指尖相触,两人像被电到似的弹开,却在转身时同时笑了。
蒋书茵整理房间时,看见晓宣的语文选修里夹着片银杏叶,叶脉上写满极小的字——全是模考的日子,比错题本记得还认真。
她轻轻合上课本,窗外月光淌进来,在叶面上铺了层银。
客厅里,程希还在对着志愿指南碎碎念:“银杏树底下背书肯定凉快……”
蒋书茵走过去拧他胳膊:“别瞎操心,孩子们心里有数。”
高考前最后一次模考,晓宣的作文拿了满分。
题目是“藏在时光里的糖”,她写程希深夜伏案批文后,用练书法的狼毫给她煎蛋时不小心蹭上的墨痕,写蒋书茵总在她习题册里夹着的、用市委食堂餐票换来的枇杷膏,字里行间都是藏不住的暖。
班主任在办公室翻试卷时,指着作文里“父亲的字比奖状还亮”那句,跟同事感叹:“这孩子把日子过成诗了。”
那天放学,陆星辞在教学楼后的银杏树下等她。
他手里捏着张准考证大小的卡片,递过来时指尖都在抖:“我查了,咱们商量报的那所大学,中文系和物理系的教学楼就隔一条银杏道。”
卡片上是手绘的校园地图,银杏道被红笔描了三道,尽头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。
晓宣捏着卡片转身时,听见身后传来他憋了半天的话:“等考完,我请你去看那棵三百年的银杏树。”
晓萱没有回应,因为她不知道家人是否同意她报考这所学校。
回家推开门,程希正站在书房的宣纸上练字,笔走龙蛇,“长风破浪”四个字力透纸背。
听见动静,他放下狼毫转过身,砚台里的墨香混着客厅飘来的炖肉香,格外踏实。
“回来了?”他拿起案上的宣纸,“刚写的,给你当书签。”
晓宣凑过去看,宣纸上除了那四个字,角落还有行小楷:“吾女晓宣勉之”,笔锋挺秀,带着常年握笔的沉稳,却比任何奖状都让她心头发烫。
她知道,父亲的字曾出现在市里的纪念馆,曾题在学校的校训石上,却唯独这张,藏着最软的牵挂。
六月的清晨潮得发闷,空气像压着一层湿棉。
晓宣站在校门口,手心冒汗。
不是怕,而是那种——终于来了,逃不掉也不想逃的紧张。
我的婚姻,我的爱三月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