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力气才争取到的。”李雯的声音有些急切,带着期盼,“明远,机会难得!省一中啊,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!那里的教学条件、发展前景,根本不是这里能比的!你在这里……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这间破败的屋子,“你在这里能做什么?教几个连教室都没有的孩子在泥地里写字?连个醉汉都能随便欺负你,踩烂你辛苦做的东西!值得吗?”
她越说越激动,站起身走到方明远面前,抓住他的胳膊:“跟我回去吧,明远!我们结婚,在省城安家。这才是我们该走的路!你忘了我们当初的规划了吗?”
窗外,天色愈发阴沉,风开始呼啸,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。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,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似乎随时要倾盆而下。
方明远低头看着那份沉甸甸的聘书,白纸黑字,红章醒目,像一条通往光明坦途的邀请函。省一中,窗明几净的教室,求知若渴的学生,优渥的待遇,安稳的生活,还有眼前这个等待了他许久的未婚妻……这一切都曾经是他梦想的一部分。他几乎能想象出站在省一中讲台上的感觉,那才是他大学苦读多年后应有的归宿。
可就在这时,一阵狂风猛地撞开了虚掩的窗户,吹得桌上的纸张哗啦作响,也吹熄了桌上那盏摇曳的煤油灯。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,只有聘书上的红章在窗外透进的最后一点天光里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轰隆——!”
一声炸雷仿佛就在屋顶炸开,震得土墙簌簌落灰。紧接着,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,顷刻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,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水幕。
“哎呀,这雨!”李雯惊呼一声,手忙脚乱地去关窗户。
方明远却猛地想起了什么,脸色一变:“糟了!教室!”他顾不上李雯,也顾不上那份聘书,抓起门后一件破旧的蓑衣就往头上套,转身就冲进了雨幕里。
李雯在身后焦急地喊:“明远!你去哪儿?这么大的雨!”
方明远头也不回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口老槐树的方向狂奔。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衣服,冰冷刺骨,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那个用树枝和茅草勉强搭起来的、四面漏风的“教室”棚子,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大雨!
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村口时,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。那棵巨大的老槐树在狂风暴雨中疯狂摇摆,而它旁边那个小小的、象征着他所有努力的茅草棚子,已经塌了半边!支撑的树枝歪斜断裂,顶上的茅草被狂风卷走大半,雨水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棚子里,泥泞的地面一片狼藉。
更让他心头揪紧的是,在倒塌的棚子旁,在倾盆的暴雨中,竟然有几个小小的身影在泥水里挣扎!
是孩子们!
赵铁柱,那个平时最调皮捣蛋的男孩,正咬着牙,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扶起一根歪倒的柱子,雨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淌下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。另外几个孩子,有的在泥水里摸索着,有的正用小手拼命扒拉着被雨水冲垮的泥墙,试图抢救被埋在下边的东西。
“课本!我们的课本!”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尖叫道,是林小雨!她小小的身体几乎泡在泥水里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小脸冻得发青,正不顾一切地用手在浑浊的泥浆里摸索着,捞起一本本被雨水浸透、沾满污泥的课本和练习本。她捞起一本,就紧紧抱在怀里,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,然后又立刻弯下腰继续摸索。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,她小小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,却倔强地不肯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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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雨!铁柱!快出来!危险!”方明远目眦欲裂,嘶吼着冲了过去。
他一把将林小雨从泥水里拉起来,想把她抱到安全的地方。林小雨却在他怀里拼命挣扎,怀里死死抱着几本湿透的书,哭喊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