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城门前两侧值守的守卫率先有了动作。
他们身着玄色甲胄,甲片在余晖下泛着冷硬的光泽,原本笔挺站立的身影骤然绷紧,如蓄势待发的猎豹。
只见他们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缓缓驶来的皮卡车,瞳孔微微收缩,右手不约而同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林凡已经注意到,这些守卫的指尖已扣住剑柄末端的圆首,只需稍一用力,便能瞬间抽出长剑,戒备之意毫不掩饰地扑面而来。
车厢内的寂静被这股紧张氛围打破。
副驾驶座上的老者原本闭目养神,此刻竟缓缓睁开了眼眸。
那双眼眸浑浊如蒙尘的古镜,却在睁开的刹那,残存的死气中骤然燃起一簇微弱却执拗的光。
他目光越过车窗,落在前方巍峨的城门与城墙上林立的兵器上,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叹息,随即用那依旧拗口的龙国语,一字一顿地喃喃道:“就在这里停下吧……”
老者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像是在对林凡吩咐,又像是在对自己最后的执念确认。
话音落下,他干枯的手指微微蜷缩,紧紧攥住了膝盖上的布料,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已在为接下来的事积蓄最后一丝力气。
林凡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,指腹传来皮革的粗糙触感。
看着老者那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模样,想到他不足一月的寿元,又想到师父剑下从无活口的外国挑战者,心中的纠结与不忍瞬间翻涌上来……
林凡深吸一口气,狠狠咬了咬牙,侧过脸,目光恳切地看向老者,语气带着几分急切,却又刻意放低了声音,生怕刺激到这位决绝的老者:“前辈,你不是剑神的对手。”
这句话说得直接而沉重,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。
林凡顿了顿,见老者没有反驳,又急忙补充道:“前辈,你现在回头,还来得及……”
“你寿元无多,何必要把最后这点时光耗在必死的挑战上?回到故土,与后辈相伴,人生才算圆满!”
林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,希望能唤醒老者的理智,哪怕只有一丝可能。
然而,老者并没有理会林凡……
林凡的话语带着恳恳切切的劝诫,像投入寒潭的石子,却只激起老者眉宇间更深的决绝。
老者没有回头,枯瘦的身躯在黄昏的余晖里拉得颀长,宛如一截饱经风霜的枯木,却偏生透着不容撼动的执拗。
他缓缓推开车门,双脚落地时微微踉跄了一下,随即稳稳站定,目光越过城门前的守卫,径直望向那座沐浴在落日霞光中的北凉城。
夕阳如血,泼洒在深灰色的城墙之上,将那些林立的兵器镀上一层悲壮的暖色,檐角的龙纹在光晕里若隐若现,平添几分肃穆。
“唉……”
老者仰着头,浑浊的眼眸里映着漫天霞光与巍峨城郭,喉间滚过一声悠长的叹息,那叹息里藏着半生的遗憾与最后的孤勇。
随即老者用他那依旧拗口却愈发铿锵的龙国语,喃喃自语起来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穿透了空气中浓稠的肃杀。
“我这一生,自束发握剑,便以剑道极致为念,寒来暑往,砺剑八十余载,斩过山,劈过浪,败尽高丽武道同辈,可终究……终究没能踏破武圣那层天堑。”
说到“武圣”二字时,他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,语气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怅惘,那是倾尽一生却未能圆满的悲情。
可这份悲情转瞬即逝,取而代之的是震人心魄的豪迈,他胸膛微微起伏,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。
“如今寿元将尽,气血枯槁,已是风中残烛,且世间再无牵挂,唯余一心愿,就是与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