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号。
“不是故障。”他喃喃道,“是响应。”
他调出地质勘探报告,发现七个坐标点下方均有陶罐封装物的雷达反射特征,深度约三米,密封完好。
推测为高温烧结黏土罐,内部填充石英砂与氧化铁粉——最原始、却也最耐久的类磁带存储介质。
周影早在二十年前就埋下了这一切。
这不是遗言,是部署。
郑其安没有关闭系统。
他知道,一旦强行中断,可能永久丢失这些沉睡的记忆。
他反而写了一段兼容协议,开放接口权限,允许各社区上传本地口述史录音,并设置共振算法,让新声音能与旧信号产生叠加效应。
“让它说话。”他在日志里写下最后一行,“只要风还在吹。”
与此同时,市档案局副局长办公室内,陈国栋盯着桌上的会议材料,指尖微微发抖。
“民间叙事观察岗”提案将在十分钟后上会讨论。
这是他亲自推动的项目,原本只是为了应付舆情压力,可昨夜发生的事,彻底动摇了他的立场。
凌晨两点,他家那只老旧的熊猫牌收音机突然自行开启。
没有调频,没有杂音,直接播放一段童谣:
“丙字灯,照夜行,
走的人忘了回头,
留的人数着名字,
一声亮一盏……”
他冲过去拔掉插头,机器断电瞬间,喇叭里竟传出一声轻笑。
更让他心惊的是,八岁的孙子第二天早上哼着这首歌去上学,还说“幼儿园老师教的”。
调查结果令人窒息:市区三家幼儿园确有保育员组织“睡前故事会”,内容源自社区黑板报摘录——而源头,正是黄素芬每天清晨抄写的那份补录名单。
教育局派人约谈时,一位年轻女教师平静回应:“孩子们喜欢听真实的事,哪怕讲不清对错。”
陈国栋最终在提案书上签了字。
会后,秘书低声告诉他:“局长,刚才会议室的背景音乐……是不是也变了?”
他一愣。
方才播放的,明明是标准化的轻音乐循环包。
可现在回想起来,那段旋律里,似乎混进了极细微的男声低语,断续重复着两个字:
“回家……回家……”
同一时刻,城西筒子楼区,那位耳聋眼花的老妇人再次站在窗前。
墙上挂钟依旧停在六点。
她看不见外面的世界,但她知道——广播响了。
她拄着拐杖,一步步挪到门边,将耳朵贴在冰冷的木门上。
听着那熟悉的声音,一遍遍说着“慢慢来,手指要像风吹过树叶”,她干裂的嘴唇终于不再颤抖。
她轻轻开口,声音微弱如尘:
“我听见了。”
风穿过空楼,卷起一张飘落的打印纸。
纸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。
其中一页,恰好翻至“丙字017”,旁边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,字迹稚嫩:
“这段音频,每天早上六点,会自己开始播放。”
而在城市的另一端,守灯广场的石阶上,露水尚未散去。
一块黑板静静立在那里,墨迹未干。
上面写着一行字:
“明天六点,有人想听你们的声音。”第263章 他们说你不在,可每句话都像你在(续)
守灯广场的清晨不再寂静。
六点整,黑板前已聚起上百人。
他们站得并不整齐,有拄拐的老人,有抱着孩子的母亲,也有穿校服的学生。
廖小梅站在最前,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