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,不是随机的生理信号,也不是系统冗余噪音。
它精准地契合了特定人群的自主神经节律,尤其是那些出生在1950至1970年间、经历过动荡年代的人。
他们的脑干对这种频率有着近乎本能的响应,仿佛深埋的记忆被某种古老的节奏轻轻叩击。
这不是巧合。
这是唤醒。
郑其安盯着屏幕上那条平缓却诡异的生命波形,忽然意识到一件事:他们以为是自己在记录记忆,其实,是记忆在选择回应者。
而“呼吸”,正是那把尚未被命名的钥匙。
他闭眼,脑海中浮现出北区第五讲述亭外那个流浪汉的身影——破旧棉袄、蓬乱白发,绕着亭子走三圈,低头看地,像在寻找什么早已消失的痕迹。
还有东街那位老妇人,蹲在角落抽烟,烟头明灭之间,呼气频率竟与音频完全同步。
更不用说老年活动中心里那位八旬老人,沙哑开口说出“甲字零九”时,整个房间仿佛陷入真空。
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参与了什么。
但他们记住了。
郑其安睁开眼,调出全市七十三个终端的分布图,手指划过屏幕,在三个典型社区标注红点:城南老工人新村、西市退休教师公寓、东街棚户改造区。
这些地方共同点鲜明——老龄化率超六成,曾是洪兴外围联络网的核心辐射带,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般的口述记忆散落民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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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必须开始。
他没有上报,也没有申请预算。
他知道,一旦进入体制流程,这份敏感就会被稀释成报表和KPI。
他要的是原始反应,是未被解释的震颤。
三天后,深夜两点四十五分,三处讲述亭同步启动隐藏程序。
“FM600BREATH”以极低音量渗入环境背景音,持续三小时,每日一次,连续七日。
全程无提示、无引导、无人知晓。
第四天清晨,第一份异常报告传来。
一位住在工人新村的退休护士在梦中惊醒,喃喃复述一段话:“清明桥下不能停,水会说话。”她丈夫录下了全过程。
郑其安比对档案,发现这句话出自1993年洪兴内部警戒口令,从未公开。
第六日,第二例出现。
一名患有轻度认知障碍的老教师,在晨练途中突然停下,对着空巷低声说:“丙字乙组归位,线已接通。”语气冷静得不像幻觉。
第七日,最惊人的一例降临。
守灯广场附近一间养老院,监控拍到一名长期沉默的孤寡老人在床上猛然坐起,双目紧闭,语速平稳如诵读:
“走小巷,避路灯,怀里抱着陶罐。左转三户,右拐废铁门。风来了就蹲下,别回头。”
郑其安的手指僵在回放键上。
这不是梦呓。
这是周影离城当夜的真实路线——据可靠情报,当年仅有三人知晓,其中两人已死,一人失踪。
他反复核对时间、地点、动作细节,毫无偏差。
甚至连“陶罐”这一从未对外披露的信息都准确无误——那是装药的容器,用来掩盖气味,防止追踪犬嗅探。
谁告诉他的?
一个从未接触过机密档案、连报纸都读不全的老人,怎么会知道?
郑其安猛地起身,走到窗边。
城市仍在沉睡,可他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醒了。
不是鬼魂,不是幻觉,而是一种更古老的存在方式——集体潜意识的回响,由伤痕编织,由沉默传递。
他删掉了所有实验原始数据,只保留一份加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