荡荡的家具轮廓。
客厅的地板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玻璃碴,想来是催债的人砸坏了窗户。卧室也被泼满了红油漆,流了满地,跟血迹似的,很是吓人。
墙壁上还被人用刀划了好几道口子,露出里面的石灰,像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。
书桌上放着一部破旧的手机,屏幕已经碎裂,旁边还有几张皱巴巴的网贷账单,上面的数字密密麻麻,看得人头皮发麻。
“呃,这还怪瘆人的,自己吃着拼好饭,穿着拼某夕十来块的衣服,借高利贷给网红主播刷一百多万,真是够牛的。”顾登忍不住咋舌,他捡起桌上的一张账单,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,倒吸一口凉气,“这利滚利,翻得也太快了,这哪是还钱,简直是填无底洞啊。得亏我够穷,不然我那点工资都不保……”
顾登感慨道,语气里满是唏嘘。他想起孙智这个人,之前因为直播打赏的事,还上过本地新闻的热搜。
照片里的孙智,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,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看起来老实巴交,实则一点也不老实。
“你那叫抠,一毛不拔铁公鸡,上次三个肉包,两个大鸡腿的钱还没转我,记得转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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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北安淡淡的说道,他的目光落在卧室的地板上,那里的红油漆已经干涸,结成了硬硬的壳。
他蹲下身,用手指蹭了蹭油漆,又看了看墙壁上的划痕,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孙智的淤青确实像是被人打的,但那些伤痕的位置和形状,似乎和一般的催债殴打不太一样。
“呃,那什么,下个月发工资肯定还你,哈哈哈——”顾登挠了挠头,干笑两声,试图转移话题,“话说回来,这阿贝贝现在怕是吓得够呛吧?毕竟孙智是为了她才借的高利贷,说不定她还得被警方问话呢。”
顾登的话让陈北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推开那扇破碎的窗户。
晚风灌了进来,带着楼下小吃摊的香味,和屋里的油漆味混杂在一起,格外怪异。
他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,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:孙智的死,真的只是因为还不起高利贷,被逼裸奔跳河那么简单吗?那些淤青,那些划痕,还有这满屋子的红油漆,总像是在掩盖着什么。
“你最好是。”陈北安收回目光,看向顾登,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意,“通知技术科的人过来,把这间屋子仔细勘察一遍,尤其是那些油漆和划痕的地方,还有孙智的手机,看看能不能恢复数据。”
顾登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点了点头:“好嘞,我这就去打电话。”
夕阳彻底落下,夜色渐渐笼罩了整栋居民楼。
昏黄的灯光在屋里摇曳,那些红色的油漆,在黑暗中像是一双双眼睛,默默注视着这一切。
陈北安站在空荡荡的卧室中央,耳边仿佛响起了孙智临死前的绝望哭喊,和江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,交织在一起,久久不散。
恶人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