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 章 曹河酒厂矛盾重重,棉纺厂里阴谋又起(3 / 7)

向东在仔细查看了酒厂的设备、品尝了原酒后,就曾私下断言:曹河酒厂当时生产的,不是传统的纯粮固态发酵酒,而是大量使用了食用酒精勾兑的“新工艺白酒”。

几年过去,时移世易,高粱红酒厂通过技术和管理输出,实质上“接管”了曹河酒厂的生产环节,而孙向东本人,也从当初的考察者,变成了如今曹河酒厂实际运营管理的核心人物。

沿着厂区主干道往里走,是几排高大的红砖结构平房,屋顶上粗大的烟囱正缓缓吐出白色的蒸汽,很快被寒风吹散。

道路两旁的了储藏区,堆积着小山般的麻袋,里面是高粱、小麦等酿酒原料,有些麻袋破了口子,红色的高粱粒散落一地。

孙向东指着一堆高粱麻袋,介绍道:“李书记,张董事长,这些就是我们酿酒最基础的粮食。都是从咱们本地和周边县收上来的,品质有保障。”

我问道:“向东,在这里生产出来的高粱红酒,和在平安县原厂生产的,在品质和口感上,有没有明显的差异?”

孙向东略一思忖,回答得很专业:“书记,从我们检测来看,基本没有大的差异,完全可以达到同一个品牌的质量要求。但是……” 他话锋一转,也透出些实在话,“要说一点细微的差别都没有,那也不客观。一方水土酿一方酒,曹河的水质、窖泥的微生物群落,和咱们老家那边还是有些不同的。”

听到“咱们老家这句话,几个干部都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。我心里暗道:“孙向东和以前确实大不相同了。”

钟健接过话,说道:“李书记啊,不过咱们厂子有个很大的优势。基础设施完善,老工人多,经验丰富,执行工艺纪律比较到位。这是很多新厂比不了的。”

说着,钟健快走两步,推开一扇厚重的车间大门。顿时,一股更为浓郁的酒精分子的气息扑面而来,几个戴眼镜的干部眼镜片上瞬间蒙上一层白雾。

车间内部空间高大,光线略显昏暗,靠墙是一排排深埋入地或半嵌在砖石台基上的硕大陶缸,缸口用红布紧紧包裹、密封。空气中浮动着肉眼可见的湿热水汽。

孙向东面向我们,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带着回音:“几位领导啊,咱们的高粱红酒,刚蒸馏出来的‘新酒’其实是比较辛辣、口感粗糙的,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贮存陈化,让酒体自然老熟,才会变得醇和、绵柔、香气突出。不过……”

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无奈,“现在为了赶产量、抢市场,很多酒陈化时间其实被压缩了。实话实说,现在市面上卖的酒,论口感的醇厚度和风味,可能比不上早年那些产量小、窖藏时间长的老酒了。”

我点了点头,理解这其中市场压力与工艺传统之间的矛盾。我把话题引向现实:“酒厂现在的生产经营,整体情况怎么样?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突出的困难?”

孙向东闻言,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苗东方,脸上显出几分欲言又止的为难。

我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细节,直接点破:“向东,有什么话就直说啊,不要有顾虑。我今天来调研,就是想听听真实的情况,有什么难处,当面谈。”

孙向东搓了搓脸,但他开口说出的,却并非具体的“困难”,而是一个关于利益分配的“事实”:

“李书记,张董事长,其实……有些话,我一直想说。咱们三方合作,按照协议分成,看起来曹河酒厂拿了四成,东投和平安各拿三成。但如果我们抛开协议,从更实际的经营角度算一笔账……今年,咱们厂总共生产了接近四万吨酒,销量非常好,利润总额也很可观,我们初步计算,总利润正在2800万到3000万左右。”

他停顿了下,似乎在组织更具冲击力的语言:“但是,李书记,您知道吗?按照现在的分成模式,曹河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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