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 章 曹河酒厂矛盾重重,棉纺厂里阴谋又起(4 / 7)

……实际上还是要亏钱的。”

我眉头微蹙:“销量这么好,怎么会亏钱?”

孙向东的语气变得沉重,他开始算一笔触目惊心的“人账”:

“咱们曹河酒厂,现在在册的职工,有三千一百多人。这个数字,在全国同规模的酒类生产企业里,是极其罕见的,甚至可以说是……根本没有。” 他的目光扫过车间里并不算密集的工人,“我不瞒您说,这些年我跑过全国不少酒厂参观学习。江西的都昌酒厂,年产量不小,全厂才两百多人;黑龙江林口一家老牌酒厂,不到三百人;广西浦北酒厂,年产酒量也很可观,才六百多人;咱们省内有家去年刚评上‘大型二类企业’的酒厂,全厂固定工加临时工,总共才七百人左右,他们去年的产量也是四万吨左右,但创造的利税是三千八百多万!”

他看向我,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痛心的清醒:“而你们曹河酒厂,同样生产了四万吨酒,账上大家一共挣了三千万,听着不错。可是你们养了多少人?三千一百多人!这三千多人里,真正的生产一线工人,我估计不到一千人。光是总厂和各分厂设置的销售科、办事处,后勤、工会、团委、爱卫会、计生办、妇联林林总总加起来,就养了超过七百人!可现在我们的酒,绝大部分是通过东投集团的渠道销售的,你们自建的这支销售队伍,实际上……事倍功半,甚至很多时候是在‘吃空饷’!”

他的声音提高了些:“您算算,一个人一个月平均工资、奖金、劳保,按三百块算,不多吧?三千多人,一个月就是将近一百万!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万!这还只是最直接的人工成本!朝阳,算下来一分账,你们啊基本就是赚了个吆喝!”

孙向东的这笔账,算得简单,但很冷酷,却也算到了根子上。我看向县委常委、副县长苗东方,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。

“苗县长,” 我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压力,“曹河酒厂什么时候……进了这么多人?我印象里,八七、八八年我来考察的时候,全厂职工好像还不到一千人。这几年功夫,怎么膨胀到了三千多人?这些新增的人员,都是怎么进来的?有没有经过严格的劳动计划和岗位核定?”

苗东方显然没料到调研会突然转向如此尖锐的人事和成本问题,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挠了挠头,习惯性地用起了基层干部面对棘手问题时的“缓冲话术”。

“李书记,这个……这个情况比较复杂,是历史遗留问题,不太好解决啊。这里面很多人,都是咱们县里……一些老领导、老同志的家属子女,或者通过各种关系安排进来的。”

邓文东也是老曹河人,对酒厂的情况也是知道的,就道:“书记啊,当初酒厂效益好的时候,大家都想往里挤,厂里也有压力,口子一旦打开,就关不上了。虽然现在多数都是合同工,但合同签了,也不好随便清退,牵扯面太广,涉及一两千个家庭,稳定压力……非常大。”

邓文东话里的潜台词很明确:这不是简单的经营问题,这是盘根错节的社会问题、政治问题。动这里的人,等于动了一张巨大而敏感的关系网,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社会稳定问题。”

我心里此刻快速衡量,看来曹河酒厂的问题比棉纺厂严重复杂的多,如果在现场没经过慎重考虑就做决断,那太过武断,就道:“向东,云飞,包括这个文东同志和东方同志,咱们试探性的讨论下啊,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县委下定决心,要推动曹河酒厂进行彻底的改革,包括对人员结构进行优化调整,打破‘大锅饭’,从企业经营管理的角度,大家认为……要保留多少人合适?”

张云飞背着手,稍一思考就道:“朝阳书记,在这个问题上,我不专业啊,还得向东来说。”

孙向东迎着我询问的目光,没有立刻回答。他再次看了一眼苗东方,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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