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看旁边的邓文东。
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算账时的激动:“书记,从纯粹的生产上讲,现在抛去销售,最多保留七百人到一千人左右,我看就足够了,但是朝阳有件事,我必须跟您说清楚。”
他笑了笑:“不是我耍无赖啊,按照我们三方签订的合同,曹河县酒厂的具体行政管理,你像包括人事、财务、劳资啊,并不归我们管。”
他看着钟健道:“这事啊,是钟主任在抓。我作为平安县高粱红酒厂委派过来的技术负责人,我的核心职责是:保证生产工艺,东投集团酒水公司负责全部产品的市场销售。所以,具体用多少人,朝阳啊,还得你们县里啊拿主意。”
孙向东的话是划清了责任的边界:“至于曹河酒厂本身这个‘壳’,包括里面的三千多名职工如何管理、工资如何发放、非生产性成本如何控制……实际上是曹河的问题,他们是只管分钱的。”
我点了点头,算是认可了孙向东的说法,看来问题的解决还是要回到曹河,但在动棉纺厂之前,对于曹河酒厂,不宜动作太大。
我看着钟健说道:“钟主任啊,问题你怎么看?”
钟健揉了揉鼻子,颇为无奈的道:“书记,这个,这个确实不好办,我们听县委的。”
我心里暗道,这个钟健,倒是没有一丁点钟书记的魄力。
我一边往外走,一边道:“听县委的,县委让你清理两千人,你什么时候能完成?”
此话一出,几个干部的目光都落在了钟健的身上,他尴尬的笑着,片刻后道:“书记,两千人,不太可能,不太可能,我接手的时候,厂里正式工就已经1200人了。我进来之后,才卡住了正式的编制,后来这接近两千人,都是临时工。都清理了,难度确实大。”
我心里暗道,还好正式编制的总盘子只有1200人。我继续道:“债务,债务多少?”
钟健犹豫了下,说道:“三千四百万,不过李书记,前两任的班子都被抓走判刑了。退回来二百多万,我接手之后,就只有利息了!”
听到三千四百多万,我还是为之一震,心里暗道,咋可能欠五千多万?我直接道:“利息多少?”
钟健道:“书记,明面上银行的利息有九百多万,然后兄弟厂之间的利息,有四百多万,大家都借钱,十五六个点的钱都敢借,没几年就滚成三千四了。”
钟健一边给我汇报,一行人还是来到了会议室。
会议室内临时增加了张云飞的桌签,这倒也正常,毕竟张云飞是酒厂的销售方的代表。
苗东方要主持会议,我直接道:“苗县,今天啊你休息,我来主持曹河酒厂的这次调研。”
苗东方看了我一眼,点了点头:“收起了主持词。”
我直接道:“同志们,今天啊到曹河酒厂调研,收获很大,特别是云飞董事长亲临,对我们做好酒厂的工作有了底气。调研的时候,已经听了同志们的汇报,情况啊已经基本从掌握了。我们直接谈问题,第一个债务问题,县里统一研究解决,今天我们只研究一个问题,那就是人员问题。我想听一听,你们管委会在解决人员问题上的思路……”
钟健看了看管委会的其他干部,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表态。
我把钢笔丢在桌子上,往椅背上一靠,说道:“看来下不了决心啊,是不敢下还是不想下啊?钟健你是管委会的书记,主任,你说。”
钟健被点了名,只能硬着头皮说道:“李书记,该清还是该清,我们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,但是清谁不清谁,清理多少,确实不好拿主意啊。”
我说道:“这说明啊,你们平时根本没有思考这个问题,为什么要清理,你们想清楚没有啊?就是很简单嘛,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