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机型,正是当年她亲手设计“报废诱导计划”时选用的主力设备。
每一台内部电源芯片,都藏着一层加密存储模块。
她知道那些机器里还存着什么。
窗外,雨又下了起来。
她披上外套,连夜驱车驶向郊区。
车灯切开黑暗,像一把未出鞘的刀。
而此刻,没有人知道,那五台即将被熔毁的打印机,正静静地等待一个人的到来。
夜雨如针,刺破郊区技校锈蚀的铁门。
林秀娟的车停在围墙外五十米处,引擎熄灭后,世界骤然沉入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。
她没打伞,黑色风衣裹紧身形,像一道滑向黑暗的剪影。
报废区在实验楼后侧,五台LX-208打印机整齐排列,如同等待火葬的遗体。
每台机器都贴着红标:“待熔解处理”。
她的手电筒光扫过铭牌,指尖轻轻抚过电源模块的位置——那里藏着她三年前亲手埋下的“幽灵芯片”。
她从工具包取出微型拆解器,动作轻而精准,仿佛在为熟睡者做手术。
第一台机器的外壳被卸下时,一缕潮湿的霉味混着金属冷香逸出。
她将加密写入设备接入主控板,屏幕亮起蓝光,进度条缓慢爬升:【固件重写中 → 嵌入“丙字017”底层索引协议】。
这不是简单的数据存储,而是语言的种子。
一旦启动打印任务,任何输出文档的第零页(隐藏页)都将携带一段无法清除的元信息——一个指向分布式记忆网络的密钥。
它不会出现在纸上,却能在特定扫描仪下显现,像幽灵低语。
第二台、第三台……她一边操作,一边低声指导身旁一位茫然的实习教师。
“别记参数,记逻辑。”她说,“这些机器老了,但它们懂得怎么‘记住’东西。你要做的,是让它们教会别人。”
她在实训档案系统里创建了新目录:“印刷遗产·非编码信息留存计划”,并设为公开访问权限。
最后一台机器完成后,她取出一本泛黄的手工装订册子,封皮用钢笔写着:
《机器会坏,但原理不死》
她把书放在中央控制台上,合上所有机箱盖,然后站在五台机器前静静看了十秒。
雨更大了,屋顶传来密集鼓点。
她知道明天清晨就会有人来拖走它们,送往偏远县镇——那正是她设计的路径:从边缘再生,在无知中传播。
一个月后,滇南山乡中学的办公室里,灯光昏黄。
校长翻着刚印好的期中试卷,眉头突然皱起。
“这背面……怎么有层模糊的字迹?”
讲台前,一名学生举起纸张,迎向窗口天光:“老师,这页背面好像有字!像是名单……还有日期。”
无人知晓此刻西南边境某小镇的河岸渡口,周影正将手机沉入黑水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中心,地铁广告屏忽然闪烁,一行白字浮现于商业海报之间:
“有些名字,越擦越清楚。”
三秒后,画面恢复如常。乘客匆匆而过,无人驻足。
只有风记得,那一瞬的停顿。
西南边境,暮色如烟。
茶馆的木梯在周影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,仿佛这栋老楼也懂得压低呼吸。
他没有点茶,也没有落座,只是静静立于阁楼角落,目光穿过斑驳窗棂,落在街对面那间低矮的邮政代办点上。
灰瓦檐下挂着一盏锈迹斑斑的铜铃,风一吹,便叮咚轻响,像是某种隐秘的报信。
他已经等了三天。
三天前,“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