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持续静立三分钟零十四秒,才悄然远去。
张婉清立刻调取气象局存档,核对日期。
清明节后第三天,晚间九点二十一分至九点五十二分,守灯广场实录暴雨,风速达八级。
正是周影失踪当晚。
她没对外透露半句,只是连夜复制了一份磁带,原件密封后亲自送往城南诊所。
到达时已是傍晚,夕阳斜照,门前站着个年轻人,拄着拐杖做复健训练。
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,忽然开口:“昨晚我梦到医生站在雨里,手里拿着个陶罐。”
张婉清心头猛然一震。
她没有追问是谁,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,只点了点头,把磁带交给了郑其安,转身离开。
走在归途上,她终于明白了什么。
记忆不再依赖影像,真相也不再依附文件。
它们已渗入梦境、化作回响、藏进脚步与心跳之中。
有些人走了,却比活着时更真实地存在着。
而在市政府大楼第八会议室,刘建国正站在投影幕前,面对一屋子质疑的目光。
“心理干预不属于公共文化职能范畴。”一名财政代表冷冷道,“我们建的是讲述亭,不是心理咨询所。”
刘建国没争辩,只请来三位社工现场连线汇报。
第一位讲述独居老人陈伯的故事:妻子去世两年,他每天清晨六点准时走进讲述亭,朗读她的日记片段。
三个月后,抑郁量表评分下降52%,社区跟踪观察确认其社交意愿显着提升。
第二位提到退伍老兵李广生,曾因战争创伤多年闭门不出。
自参与口述历史计划以来,通过反复讲述战场经历,PTSD发作频率降低七成。
最令人震惊的是第三位案例——某退休档案管理员,匿名投稿三十天忏悔录,详述二十年前如何奉命销毁一批敏感文件。
最终主动前往纪检部门自首,称“说出来,才算真正放下”。
会场一片寂静。
刘建国站在光影交界处,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:“我们建的不是亭子,是允许人‘卸下包袱’的地方。有些伤口,必须靠说出来才能愈合。”
会议结束,市长单独留他谈话。
“上级同意扩大试点范围,”市长说,“但有个条件——不能提具体名字。”
刘建国沉默良久。
窗外暮色渐浓,远处守灯广场的地灯又闪了一下,短暂而清晰。
他终于开口:“本来就不该提。”
几天后,黄素芬推着清洁车转入东街拐角。
雪已化了大半,石板路湿滑反光。
她习惯性地放慢脚步,扫帚轻拂过路边落叶堆。
前方就是一所老年活动中心,平日热闹,今日却格外安静。
直到她走近门口,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。
黄素芬推着清洁车缓缓停在老年活动中心门口,扫帚柄抵住门槛,金属轮子卡在湿滑的石板缝里,发出一声闷响。
争执声从门内传来,像一根绷紧的弦,在空荡的走廊上震颤。
“我听得清清楚楚!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固执地响起,“每天六点整,频道601.3,有人念名字——先是姓氏,再是编号,像从前点卯一样!昨儿还念到‘周’字头的……”
“你魔怔了。”另一人冷笑,“那台破收音机连天线都没了,还能收什么台?广播局早撤了短波网,现在全是数字信号。”
黄素芬没敲门,轻轻推开虚掩的门。
屋内暖气不足,几位老人裹着厚衣围坐一圈,目光死死盯住茶几上那台老旧的红灯牌收音机。
外壳泛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