旋钮松动,天线断口处露出干枯的铜丝,像是被时间咬断的神经末梢。
她没说话,蹲下身,指尖抚过机壳背面一道细小的刻痕——那是洪兴家属院当年流传的暗记:三横一竖,代表“听令不动”。
她认得这手法。
二十年前,那些被禁止联络的遗属们,就用废弃电话线、铝箔和旧磁带盒,手工绕制共振线圈,只为了在特定频率捕捉一丝可能存在的回响。
没人知道这些装置是否真的接收到过什么。但她们相信。
她默默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张折叠多次的纸,边缘已磨出毛边,字迹是用圆珠笔一笔一划写下的,墨水深浅不一,仿佛随时会被记忆擦去。
“试试这个。”她将纸片递向那位白发稀疏的老人。
老人接过,手抖得厉害,几乎握不住调频旋钮。
他闭上眼,凭着肌肉记忆,一点一点转动刻度盘——601.3,那个从未存在于官方频谱上的数字。
沙沙声骤然增强。
电流杂音中,一段模糊的人声缓缓浮现,断续如梦呓:
“丙字乙组……今晚换岗……东南角补哨……风向偏北……”
声音极低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,像某种密语,又像某种仪式。
全屋寂静。
有人猛地站起,嘴唇颤抖:“这……这不是老赵的声音吗?他八年前就死了……可这语调……”
黄素芬静静看着那台机器,听见它内部残存的铜丝在微弱震动,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正穿过早已废弃的网络,在城市的地脉深处悄然穿行。
她转身离开,推车碾过湿漉漉的地砖,身后争执声再未响起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的啜泣与低语。
风还在吹。
她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,心想:原来有些信号,从来不需要发射塔,只需要一颗不肯闭嘴的心。
与此同时,七叔站在殡仪馆冰柜区外,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物证单。
他刚挂断电话,掌心沁出一层冷汗。
无名流浪汉,男性,约五十岁上下,死于低温症,火化前例行检查,在夹克内袋发现一枚锈蚀徽章,丙字序列,编号模糊不可辨。
右手掌纹中央有长期持笔形成的硬茧,指甲缝残留微量碳粉,似常接触复写纸或打字机色带。
他执意要捡遗物。
当法医递来物证袋时,七叔手指一顿。
那枚徽章虽已斑驳,但他认得形状——洪兴旧制,仅限核心信使佩戴,每十年才补发一次。
港综:洪兴四九仔,踩靓坤扎职三月天